慈禧全传第 152 部分

高阳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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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也好!”郭松林别有意会,欣然赞同,取了支,递给杨鼎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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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着子各自写了字,杨鼎勋先手,掌写的是个“蓝”字。郭松林看,笑嘻嘻地也把手掌翻,面是个“东”字,“东”就是“蓝”,捻军蓝旗在东面。蓝旗较强,郭松林打算坚,倘或杨鼎勋表示愿意担当西路,捻军旗,郭松林另作考虑,手掌,明显地与杨鼎勋示异。

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!”刘铭传极其欣也希望郭、杨能担当东路,这倒是为了避强就弱,主的是潘鼎新在西路,彼此呼应,比较适宜。

“倒是什么英雄!”郭松林说,“之相知,贵相知心,打这看,少铭跟条心。”

“其实跟省三、琴轩又何尝条心?”杨鼎勋很奋地笑着,“‘三同心,其利断金!’这子东捻非垮行。”

刘铭傅接着说:“就为了条心,有十二分的把,所以,”很谨慎地回看了,低声说:“想把队的子提。”

“喔,提到那天?”郭松林问。

刘铭传的话,先解释提的理由:“责成粮台四天以办齐粮,半也有先声夺的作用在。现在外面都知起码得四天以才有场恶战,今天谍报回也说,捻匪也相信这话,作的都是四天以战的打算。还有捻匪惊丧胆,饥寒迫,都想好好歇,这两天本没有戒备,各都在想办法,怎么能吃顿饱的?兵法有云:”实者虚之,虚者实之‘,们提,打个措手及。

子美,?“

“怎么!什么时候,今天晚?”

“今天晚及。准备明天晚,起更队。”刘铭传又说,“行务须机密!”

郭松林和杨鼎勋点头。三个又谈完了些必的联络的步骤,各自散去,召集营官秘密达命令。

刘铭传综领全局,格外辛劳,样样检点代,直忙到夜,方始休息。

虽累,神亢奋,刘铭传辗转反侧,能入梦,夜静更,忽然想起家乡,神飞越,心里是说的那股如渴如饥,去看看时钓游之地的望。这样直到寒初唱,颗乡思如的心,才能渐渐冷

到多少时候,即惊醒。这天有许多事办,依照预定的计划,首先找赵老师和李同知这两个乡绅,给个信息。巧得很,刚去请,赵、李二带了谒见。

这个才是真正对刘铭传有用的,是个秀才,名杨锡龄,乡团实际在办。那天刘铭传、郭松林联名请客,正好到省城里去采办军需,未能赴约,这天特地致谢,顺请示乡团该如何帮助官军打捻军?

有些乡团可靠,有些乡团可靠,这带的老百姓,跟捻军没有什么乡友谊的瓜葛,而且直吃捻军的亏,自然可靠。但任何乡团有个改掉的毛病,那些年小伙子风头,倘或得知桩机密,会到去说,自炫消息灵通,所以刘铭传肯把这天就队的决定告诉杨锡龄。只问那个圩子强,那个圩子弱,以了解能够得到多少助

杨锡龄很能,也很诚恳,原就开好了张单子,预备面报刘铭传,这时取了手奉

单子开着各个圩子的名称、方位、有多少、有多少刀、矛、蜡杆子、多少土,光是看与武器的比例,就可以察知强弱。

“很好,很好,”刘铭传对意,“总在这几天就见仗了,请老兄早早作个预备。”

“是!”杨锡龄说,“各圩夜有巡逻看守,其余的只锣声起,个把时辰,就能成队。现在的示,官军开了仗,各圩光是自保呢,还是圩开?”

“问得好!”刘铭传点点头说,“以自保为主。如有零星逃散的捻匪,自己量置,,务必慎重,举妄,更可贪功远。有句话,此刻必得跟三位言之在先,倘或那个圩子为捻匪破盘踞,官军是无所姑息的。”

这就是说,官军入圩子剿捻,战之必玉石分。赵、李、杨三悚然容,彼此商议着,立刻把的命令传达去。

“对了,请各位赶的话,通知各。”刘铭传又说,“有样小意相赠。”

们每支洋,名为“膛七响”,们用法。赵、李、杨三,因为,则这是洋中的利器,再则是“刘帅”所,足以夸耀乡里。

走了三名乡绅,刘铭传发视察各营,官兵的士气极好,行沉静迅速。到了初更时分,各营悄悄移,最先发的是副都统善庆和铭军中由记名总兵陈振邦所率领的马队,其次是郭、杨两军,最才是刘铭传,领中军阵。

善庆和陈振邦的马队,照预定的计划,是抄东捻的路,这是支奇袭的部队,所以马蹄都包了草,好减低声音。士兵虽未如古时候那样“衔枚”——用枝竹片勒之间,让了话,但也达了严厉的“声”的命令,所以路由西转北,直抵清泊附近,都没有什么惊

马队将到清泊时,东路已经发。蓝旗捻军,仓皇战,从任柱,蓝旗捻军由的兄分领,任定带的是“步贼”,这时自持着矛,率领三千多,敌住了武毅军和勋军的先锋,接着任柱的胞任三厌,带着马贼,阵风似地卷了,抵挡郭、杨两军的马队。

在西面的旗捻军,为善庆和陈振邦的马队冲,就吃了亏,但多,而西路的官军因为鼎军在外围,铭军又因为刘铭传照应郭、杨两军,有意偏东,以致在众寡同,但也还能够个平。

东西两路,都成了相持,捻军多肯拚命,官军士气也旺,又占了洋宜,数虽少,仍能稳得住阵。但听杀声震天,洋劈劈阵阵地响,每响阵,光在暗中闪耀,彼此象样,波地涨而复退,总在那带拉拉去。

西路铭军的步队,由总兵唐定奎、刘克仁率领,唐定奎的胞兄唐殿魁,是刘铭传手个得的将领,年尹隆河役,战阵亡,那时唐定奎方在肥省。湘军和淮军都是子兵的格局,兄继,视为当然,所以唐定奎接统了的部队。跟郭松林样,唐定奎打捻军,也是报仇雪恨,当然特别打得扎实。

的对手是牛洪,捻军都牛喜子,机警而慓悍,唐殿魁正就手里。仇虽未相见,听说是牛洪的部众,唐定奎越加奋发,定决心非打垮可。

于是跟刘克仁商量,选拔敢之士冲锋——就称为“选锋”。旷隐蔽的地方,在灯笼把照耀之,宣达命令,征募勇士。

这是命的当!其实打仗谁又命?既然都是命,得个名堂,“选锋”只有极厚的奖赏,而且马可以领“委札”,当个官,即令阵亡,家属亦有优恤,何乐为?所以宣布了命令,举手的举手,开的开,站的站,立刻有许多应征。

唐定奎非常,照名册点数,共有五百余名之多,临时编组成三队,卸,各持刀,靴页子里或者把匕首,各用手巾臂,以于黑头里辨认。等部署当,随即分扑。

两军相峙之中,有座小小的山岗,“选锋”悄悄去,月黑天,捻军并无所知,但居的选锋,却影绰绰地把捻军集中的地点,致都已看清。这样屏息以待,只听面连放两排声极其整齐,这是个讯号,第二排的余响犹在,选锋们都已起冲了去。队随即往住站面好相机

选锋乘坡之,飞奔直,等捻军发觉时,已是短兵相接,凡是选锋,定气壮,裹入敌阵,见就砍,牛洪的阵,顿时就松了。

其时刘铭传的中军亦已赶到,路呐喊而,声极盛,牛洪分队抵御,就有些兼顾到,唐定奎和刘克仁的队,往扑,西路的捻军,终于被溃。这了全面,刘铭传本就打算着支援郭、杨二军,见西路得手,愿把兵置于无用之地,麾军偏东,去对付蓝旗。

蓝旗虽,能敌郭、杨,但也讨宜,这时加装备极好的铭军粹,虽有牛洪的部众流,亦无济于事,被冲成几截,各相顾。另面善庆和陈振邦看旗的马队,向西南逃散,并穷追,照预定的计划,沿北洋河而,越泊去抄东捻的路。

路是随军流窜的老弱孺,因为官军盛,东捻仓皇应战,倾巢而,所以路极其虚。那些老弱孺,这两个月让官军由山东追到江苏,江苏追到山东,沿路了多少?剩的也都筋疲竭,息奄奄。在这样的数九寒天,没有多少有棉袄,加以山东对说是“客地”,找粮食相当困难,本就啼饥号寒,怨地恨天。这时让官军马蹄奔腾,洋放,吓片哭声,实在是濒于绝境,自觉生而又甘于的哀号,那凄厉的自恨生逢辰的怨声,随着呼啸的北风,散入光闪烁的平畴暗,入耳的觉就象有把刀子在刮心,酸得掉眼泪!

捻军心酸,官军也心酸。但这是发善心的时候,那些哭声传到面可以瓦解捻军的“士气”,所以陈振邦令放这里放,那面善庆的部队如法泡制。光中马队往驰骤,把老弱孺都,披头散发,,拖着泥似的孩子,面跑,路哭,跑的拖,拖都覆在孩子,使拿手捶着地面,哭得抬起头

于是面的捻军整个垮了!背而战,置之地而生,矛敌本无法扑,捻军只好路丢辎重、丢马匹、丢随所带的东西,有金子、有珠首饰。有个营官想捡宜,让刘铭传发现了,派抓到马手拿马刀砍掉了的脑袋。

执法,其效如神,官军就此对地的东西,看都看。看了心里难,只是争先立功,都象多了两条,撵得飞

撵到且阔的弥河西岸,捻军还能成队形的,只有支马队,向南逸,除去投降,被擒的以外,是被杀,就是落,再就是伏在尸骸堆中装,以劫。当然也有少数逃散了的。

场血战,天已经亮了,只见弥河中漂浮尸,但也有东岸,急急逃命的。在弥河以东的,官军无法追,弥河以西,北洋河以东,在寿光这带的零星股匪,官军还在扫

当官军酣战的那夜,寿光带的村庄圩寨,鸣锣,聚集团练壮丁,彻夜防守,有那胆的,爬圩墙作“观”,替官军呐喊助威。杨锡龄等没有想到刘铭传说,当夜就会手,急忙带那杆“膛七响”,骑马到各传话:务自保,千万举妄。等天亮局已定,无所顾虑,杨锡龄自己就首先开圩,领着团练,到拦截搜索,收拾漏网的零星捻军。

这时郭松林和杨鼎勋已往南追了去,刘铭传留在寿光,清理战场,杀敌几何,俘获多少,都还在其次,首先查明的是那些匪首的落?

个报到的消息是,赖汶光了弥河,生明。接着报,找到了任定的尸,还有的,洪秀全所封的“列王”徐昌先、“首王”范汝增的遗尸和“印信”。至于最的任三厌、牛洪、李允三个,就知去向了。

听如此,刘铭传敢耽搁,当夜率领军,往南追,同时报捷。捷报到了李鸿章那里,飞章入奏,少得铺张扬厉,叙战功。说寿光捷,阵斩捻军两万余,弥河“尸填溢、流”,俘虏万多,夺获骡马两万匹,赖汶光堕马落,已在弥河淹毙,残匪数百往南流窜,平。

实际残匪还有数千,领头的就是赖汶光,由山东往南,窜入江苏沭阳。此时各路统兵将领,都已得到捷的消息,眼看功成在即,无踊跃争援,在这开头肯让淮军独收全功。于是漕运总督张之万的“漕标”;安徽巡英翰的皖军;江南师提督黄翼升的艇,都起忙头。淮军系统的山西布政使刘秉璋和李鸿章的幼李昭庆,亦统兵拦截。时八方风雨,都会集在两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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