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禧全传第 46 部分

高阳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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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到此,正好触及喜的疑团,随即问:“丽太妃,讲那两首诗吗?到底是怎么回事?老念老念的,连鹦鹉都听会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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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是怎么回事,只觉得念念那几首诗,心里就好些。”丽太妃又说,“是行皇帝的,模模糊糊也懂,可是讲,就讲了。”

“说个概的意思吧!”

丽太妃想了想答:“这共是六首诗,题目《古意》,是咱们清朝刚关的时候,江南个姓吴的才子作的。行皇帝跟说,这六首诗,概是指顺治爷的个废了的皇,怕犯忌讳,故意安那么个题目。”

“诗里可说的什么呀?”

“那还有什么?无非颜薄命四个字。”

谈到这里,喜始终还未清楚是怎么回事,但丽太妃念这几首诗的原因,却是明了,必是这些诗中的意思,恰与心里的触相同,正好借它诉自己的苦。

但是,那是个废了的皇,这是个得宠的妃子,何能说得到喜真个越越糊,想想好象有点相同,即问:“顺治爷可是跟行皇帝样,也是年的就驾崩了?”

第七部分慈禧全传(七)(6 )

“是!”

“多可惜!”喜忽有慨,“当皇都是天生的福命,可是坐了几年江山,就撒手去了,想想真是没有意思。”

“就是这话罗!所以,”丽太妃忽然问:“喜,今年多?”

“十九。”

“那还得几年。,也说定。”

“丽太妃,”喜忍住抢着追问,“说的倒是什么呀?”

是说,多早晚才能放宫?”丽太妃的手,很恳切地说:“太,又是位最能的,会耽误的青,早早放宫,多半还会替‘指婚’,那时可拿定了主意,千万别贪图富贵家,宁愿清寒的,得拣个年纪,无病无的,头到老,比什么都强。”

喜知这是丽太妃经验的肺腑之言,也顾得害,微着脸,十分谢地说:“丽太妃,这几句话,可真比金子还贵重!太倒是问,说是愿意拣个什么样的家?”

怎么说呢?”

喜低着头答:“肯说,太着非说可,就说,个包家的女,还能拣吗?太说:包又怎么样?包的也多得很,全看有照应没有。太又说,是觉得包分低,个‘三旗’的,三等‘虾’里头,年没有成家的多得很,愿意,个。只,还结个十年八年,放去当‘将军’,那就跟督并起并坐了。如果贪图眼务府里替找,再派两桩好差使,那也行。自己说吧!”

又怎么说呢?”

喜抬起头,反问句:“想呢?”

喜也是争强好胜的格,言可知,是想指个“三旗”的三等“虾”——三等侍卫,将将入相,好受品诰封。

于是丽太妃想了想,这样劝:“‘往低流,爬’,能说的打算对。总有这么个想法:事总。谁是觉得自己委屈了,或者攀了,心里拴着个疙瘩,迟早会毛病。把夫拧了,那可是神仙都救了的心病,到头,吃亏的还是女。”

喜很心地琢磨着的话,颇有领悟。说觉得自己委屈了,譬如英俊多才的贵公子娶个丑媳,或者年貌美的富家小姐嫁个众的寒士,心里千万个愿,见了那子,先就生气,这当然是怨偶。但说觉得自己攀了,心里也会拴个疙瘩,这话,就见到了。想,自己果然嫁了个“三旗”的名门之,时时刻刻记着家,但凭太指婚,拿鸭子架,疑说,心里屈,这,自己必是老觉得欠了什么似的,那还有坦的子好

“嗳!”喜以种庆幸未犯错误的欣声调说:“多亏这几句话,算是想明了。”

这样的神和语言,对丽太妃是安,也是鼓励,让意识到自己的活着,对别还有点。于是笑着问:“怎么想明了?说给听听!”

喜的想法,实在很简单,就是丽太妃所说的那个“”字,“匹”才是“良缘”,分相等、家世略同,必太聪明能,但心地厚,肯。只是这番想法,到底还好意思说,只着脸笑笑答:“反正自己明就是了。”又加了句:“打算的恩典。”

这样的表示,难看心中所持的度,丽太妃在欣之外,也有浓重的慨,都说“幸生在帝王家”却知嫁在帝王家,更为幸。

心里都有许多事在想,个在回忆去,个在憧憬未,因此脸的表相同,直待烛爆,才把们从沉思中惊醒

早了!丽太妃请安置吧!”

丽太妃摇摇头:“是困了,吧!还坐。”

“那就再陪。”

!”丽太妃说,“别管每天都是这个样,有时坐就是整夜。”

惊,“坐就是整夜,那怎么行?”又很郑重地说:“丽太妃,可千万能再糟蹋自己了!”了:“这样子,让太伤心,除了以外,谁都会替伤心。”

这话使容,想想自己虽斗,而且也无意去斗“这”,但是无论如何,“这”暗暗称,而让其余的许多伤心!所以次鼓励自己,好好地活去。

“那就吧!”说,“试,看看能把心静能?”

第二天早,谢辞去,回到烟波致殿,把丽太妃东太苦心回护,以及决心打起神,好好子的话,悄悄密陈。有了这样个结果,东太算是了却了件心事,少得又把喜夸奖番。

接着谈到衔命遍访各宫的形,东太又与西太商量,定了八月二十起始,各宫妃嫔,陆续启程。然把敬事首领传,命分别通知务府和各宫,各自准备。这里面有许多琐节,部分是各宫妃嫔为了自己方而提,需裁,足足忙了两天,才得料理清楚。

第七部分慈禧全传(七)(7 )

但这是东太在忙,西太有意问这些宫闱琐屑,所留心的是臣工章奏。这天奏事个黄匣子,打开看,第奏折,衔“山东督察御史”董元醇,原以为是纠弹失职官员,看了数行,瞿然容,由得念:“窃以事贵从权,理宜守经。何谓从权?现值天多事之秋,皇帝陛以冲龄践阼,所赖切政务,皇太宵肝思虑,斟酌善,此诚国家之福也!臣以为即宜明降谕旨,宣示中外,使海咸知皇圣躬虽幼,皇太暂时权理朝政,左右预,庶心益知敬畏,而文武臣工,俱敢肆其蒙蔽之术。俟数年,皇裁庶务,再躬理万机,以天养,亦善乎?虽朝向无太垂帘之仪,而审时度为此通权达之举,此所谓事贵从权也!”

念到这里,西太想了,看这奏折的措词,是暗指顾命八臣专权,对太垂帘的理由,说得还够透彻,且看“理宜守经”说的是什么?于是接着往:“何谓守经?自古帝王,莫尊贤为急务,此千古易之经也,现时赞襄政务,虽有王公臣军机臣诸,臣以为更当于王中简派,令其同心辅弼切事务,俾各心筹划,再皇太裁断施行,庶贤并用,既无专擅之患,亦无偏任之嫌。至朝夕纳诲,辅翼圣德,则当于臣中择其治理素优者,俾充师傅之任,逐讲经典,以扩充圣聪,庶于古今治衰之,可以详悉,而圣德增其,此所谓理宜守经也!”

念完这奏折,的心境就如当年听到被选入宫的消息时那样,除了阵阵的奋以外,只觉得茫然知所措。这奏折的董元醇是怎样的?这奏折的本意,是与顾命八臣作对,还是为恭王说话,或者目的在窥探意旨?难以分明。同时如何置这个折子,是照般的惯例发去,还是在召见八臣时当面置办法,如果是这样,又该如何代?

的心里得很,好久才能静想了遍,觉得这件事,无论如何,非先跟东太商量可。

等把这奏折的容讲清楚了,东太:“这个折子,好象专为六爷说话似地。”

这是旁观者清!西太心想,本所陈的三件事之中,所谓“理宜守经”说,“更于王中简派”,理由十分牵强。但是,这倒却好证明是恭王的授意,如果指使言官,折试探,有的是好笔墨,会找到这么个文字面。

于是说:“算起,六爷怕是今天,明天才得到京。这个姓董的御史,会是六爷找,也许京里已经有了风声,这姓董的特意这么个折子。”

“这姓董的是什么?”

“谁知呢?”西太又说:“候还到,生的端,可真难吃了!”

是说,这垂帘之议,发之太早,反难置。东太以为然,想了想说:“咱们先把它‘留’吧!慢慢再看。”

这个办法,恰与西太的打算相同。的用意是有所等待,等待恭王到京以有消息,同时等待顾命八臣表示度,以逸待劳,较易措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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