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禧全传第 270 部分

高阳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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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到广东什么?”听到这里,陈彝问:“告帮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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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还有什么别的事?”

“难,”陈彝有些信,“热孝在,就家忌讳,到广州去闯辕门?”

“怕什么?打着翰林的招牌,少得都卖帐。瑞制军的慷慨是知。”

瑞制军是指瑞麟,生的笑话甚多,但生官运亨通,得在宽厚慷慨。凡有京官广州,定应酬,何况是放到广东的考官病故,且“孝子”又是翰林?当时除掉自己致厚的奠仪以外,又授意这年办“闱姓”,“十三行”的南海伍家,敛了笔钱给王庆祺。

“忘哀嗜利,至于此!光凭这段劣迹,就可以参了。”

“光凭这段是够的。”谢维藩说:“还有荒唐的事。”

“那就索了!”

只知概,敢瞎说。最好去请河南的京官。”

“河南的京官?”

陈彝略想想明了。王庆祺同治九年夏天丁忧,三年之丧,照例只算二十七个月,同治十年秋天阙赴京,补了翰林院检讨,这年冬天就有宣德楼的奇遇,第二年正月奉旨在弘德殿行走。夏天有“考差”,以近楼台之,放了任河南考官。所以谢维藩所说的去问河南京官,必是指王庆祺年在河南乡试中了什么样?若是卖关节,则有咸八年柏葰的例在,是砍头的罪名。生入,关系太,陈彝倒有些踌躇了。

打听之,并没有那么严重,但确是少见的荒唐。好几个河南京官,异同声地告诉陈彝,说王庆祺在开封入闱,撤棘以,微冶游,在什么地方,招呼的那个姑,真所谓“指证历历”,看丝毫假。

陈彝可必再踌躇了。字斟句酌地写好奏折,邀请至好公同商酌,无为称赏,认为措词得,必可成为篇名奏议。

奏折到慈禧太那里,看之,觉得是从十二月初五以,少有的之事,当时就将慈安太请了,拿陈彝的奏折念给听:

“侍讲王庆祺,素非立品自,行止之间,颇多议。同治九年,其王祖培典试广东,病故于江西途次;该员闻丧之,忘哀嗜利,复至广东告助。去年王庆祺为河南考官,撤棘公然微冶游。举此二端,可见概;至于街谈巷议,无据之词,未敢渎陈,亦其素行孚之明验。”

念到这里,是个段落,趁慈禧太顿之际,慈安太:“‘街谈巷议’,指的是什么呀?”

想呢,指的是什么?”慈禧太皱着眉说,“再听去,就更明了。”

段是陈彝自叙心境,语意涵蓄,慈禧太怕慈安太,念得很慢:

“臣久思入告,缘伊系廷行走之员,有关国,踌躇未发;亦冀行皇帝聪明天亶,久必洞烛其,万料遽有今!”

念到这里,慈安太的泪珠,已滴滴往掉,慈禧太的眼圈也了,擤擤鼻子,继续念

“悲号之,每念时事,中夜忧惶。嗣主冲龄,实赖左右,罔非正,成就圣德。如斯者,若再留廷之侧,为患!应请即予屏斥,以儆有位。”

念完,慈禧太牙切齿地说:“王庆祺这个!就的脑袋都。想到咱们清朝吃亏在手里。这些子,直在琢磨,怎么样才能治得了?为为去,为的是‘有关国’这四个字,竟拿没奈何。如今好了,到底拿住了的短!咱们得的办!”

“怎么办呢?还能的脑袋吗?”

慈禧太着说:“论‘忘哀嗜利’、‘微冶游’这两款罪,当然,也刑部议罪,只能革的职,还是了。”

看,跟六爷们商量商量。”

“有了。”慈禧太突然说:“革职,永叙用,地方官严加管束。也够受的了。”

慈安太置可否,把陈彝的奏折拿起看了,指着:“这句话怎么讲,‘左右,罔非正。’”

“这是说,在皇边的个个都是正派的,才能成就圣德。”

“这么讲就对了。”慈安太说,“也能全怪王庆祺。”

“当然!”慈禧太的那种目光如电,额间青筋隐隐跃的,能令寒而栗的威颜又现了,“小李那班,都严办!”

务府的,何尝应该办?”慈安太心疾首地说:“祸都是由修园子闹起的!三海的工程了吧?”

慈禧太默然半晌,终于点头同意,而且举反三,很冷静地察觉到,陈彝的奏折中的所谓“街谈巷议,无据之词”,包括着许多堪闻问的话。外头可能认为皇帝咎由自取,甚至足惜。搞这种荒唐事,真正是天威扫地!如今再度垂帘,责任都在自己,最件事,就是收拾民心,重建威信。

因此,第二天召见军机时,提到:三海切工程,无论已修未修,止。恭王自然唯命是从。

贡也了吧!等三年以再说。”

各省督、盐政、织造、关监督,照例每年贡当地名产,称为“方”,而贡的又仅仅止于御用的份,由县而府、由府而、由而省,层层扰分到京里,还应酬王公臣,都派在百姓头,是笔很的负担。因此这谕,可以说是恩诏。

接着是谈陈彝的那个奏折,慈禧太:“陈彝是什么?”

陈彝在李光昭那个绝荒唐的骗案中,曾经严劾务府的官员,已是响当当的“都老爷”,这次搏隐憾所聚于的王庆祺,谏草未焚,传遍都,越发声名起。恭王早知其,这两天更听好些,对的生平,颇有了解,此时扼奏陈了的履历,接着又说:“是同治元年壬戌的翰林,是先帝手里造就的才。”

提到先帝,垂泪,亦就因为恭王的这句话,慈禧太对陈彝更有好,“这个折子写得很好。”将原折,“看得是个忠臣!”

“是!”恭王趁机答:“言官当中,固然有义、为‘买参’,或者,胶柱鼓瑟的,读书到底可佩的居多。如今心郁塞,行皇帝之崩,天臣民,更有难言之,臣请俯纳陈彝奏以外,更请两位皇太,广开言路,择善而从,庶几收拾心,重开盛世,负‘光绪’的年号。”

“是的!”慈禧太点头,“回想同治初年,心,到底也办成了两件事。到——唉!”仿佛忍言似的,只用叹作结。

军机臣都能默喻得到的意思,国事是行皇帝手里,再从层看,自然是行皇帝年懂事之故!如果是那么早政,仍旧是垂帘之局,就致于有今天。

懂是懂了,却没有谁敢附和“颂圣”,因为女主听政,始终是国之忌。也就因为这个原因,无论英察锐如恭王,老谋算如文祥,密谨微如沈桂芬,约而同地有这样个看法,军的兵权,能再归入慈禧太的掌,只有书生而躁的翁同龢,看到此。

谈的事,醇王神机营,正是其中之。但首先对陈彝的奏折有个了断,王庆祺革职永叙用,恭王完全赞成,只是地方官严加管束这节,认为是蛇足。当然,这是能率直而言的。

“王庆祺品谊有亏,已是本朝的废!”恭王这样措词,“臣以为如随自生自灭,地方官严加管束,反倒留个痕迹。数年以,万有那重的地方官,为奏请起复,反倒难于置。”

“说得错!”慈禧太善,“这案就这么了掉了,倒还落个耳闻、心烦。”

“是!”恭王接着从怀里取张单子,“醇王奏请开去所有差使,已蒙两位皇太,念其至诚,准如所请。的各项差使,臣等公议,分简王公臣接替,现在开了个单子,请两位皇太的旨意。”

单子呈了去,慈禧太先拿手按着看,向慈安太用征询的语气说:“醇王的差使,只有,神机营得好好找管。”

“是!”慈安太回答。

看倒如六爷自己管。”

这句话中,就有些分量了。慈安太未及答言,恭王抢先回奏:“臣实在分开,而且军务方面,臣亦隔。臣等公议,由伯彦讷谟诂跟景寿管理神机营,伯彦讷谟诂佩带印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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