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禧全传第 516 部分

高阳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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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,慈禧太在小站练兵,以及在山东剿拳匪的形。袁世凯详于而略于,因为虽说义和团那装神鬼的伎俩,慈禧太早已识破,但毕竟亦受愚,听在心里,是滋味,故而以少说为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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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有好的才?”慈禧太:“想练兵总有帮手?”

“帮臣综理营务的,是编修徐世昌。的见识,才都是好的。”

“编修?”慈禧太诧异,“是翰林吗?”

编修当然是翰林。但翰林有有黑,相同,第等的入值南书,是真正的所谓“天子文学侍从之臣”,第二等的选入讲幄,加讲起注官衔,例得专折言事;第三等的,三两年总能派到趟差使,譬如国史馆、实录馆的文字之役等等。当然,翰林必应“考差”,了头,而且子都会混去。

徐世昌就是个入流的黑翰林,凡应考差,必定落选,从未点考官,所以慈禧太知其,而皇帝是知的。

“徐世昌是光绪十二年丙戌的翰林。”为慈禧太作说明:“跟陈夔龙榜的。笔怎么样,从未派差使。”

慈禧太点点头,又问袁世凯:“徐世昌是什么时候到营里的?”

“臣在小站练兵的时候。”

慈禧太心想,其时的袁世凯还只是直隶臬司。翰林的分尊贵,非有特别的缘故,疆臣准奏调翰林,当然,翰林自愿相就,亦无可。但惜羽毛的翰林,入疆臣幕府,必须府主是名督,而又为翰苑辈,如曾国藩、胡林翼、沈葆桢、丁桢、李鸿章之流,方肯降心相从。袁世凯官臬司,虽是世家,但连学都,徐世昌肯委屈如此,或者别有原因,其无足谈了。

于是慈禧太问到另,“保的津海关唐绍仪,想是洋务把好手?”

“是!”袁世凯答说:“是故爵臣曾国藩第批选派赴美的幼童,从小生在美国,对洋的政务、风俗、习,十分熟悉。臣奉派到北洋,与洋涉甚多,故而奏请以唐绍仪署理津海关,已蒙恩准。以唐绍仪的实心任事,必至于辜恩溺职。”

格外才好。”慈禧太说:“既然从小由朝廷派到美国,完全是国家培植的才,与别的样。”

“是!”袁世凯答说:“臣定剀切晓谕。”

问到銮的形,袁世凯灵机,想到件事。从保定时,唐绍仪正由北京到保定,谈到驻京各国公使,曾有件照会致外务部,说是两宫从正定府乘京,随扈王公臣、文武官员座车,以及装运行李的车厢,共需二百辆之多,已调齐全,点铁路局员孙钟祥。至于两宫到京的确期,请外务部先期告知,以各国公使在京准备接。此事必为慈禧太所乐闻,管外务部曾否奏报,这时候妨再提提。

于是,等将銮的部署,由此地谈到正定,该换车时,乘机说:“皇太、皇所御车,由督办铁路的盛宣怀预备,其余扈从等座车、行李车,共需车厢两百节,臣已督饬唐绍仪向各国公使涉,调齐全。唐绍仪曾面询各国公使,皇太、皇回京,应如何恭?各国公使表示,先驾莅京的确期,当照会外务部询问。照目行程,如果正定、保定各驻跸天,本月二十五可以到京,是否照这个期通知各国公使?请旨办理。”

听得这话,慈禧太又惊又喜,各国公使已预备驾,这个面子很可以得去了!当时想想说:“外务部还没有奏。正定、保定总多住两天,准能定,反正月底以定到京。”

“是!臣照此通知好了。”

“这唐绍仪很能办事。”慈禧太用嘉许的气说:“还没有见这个到保定等,问问。”

“是!”袁世凯答说:“唐绍仪原该部引见,因为乘舆在外,从权办理。臣遵谕让到保定候旨。”

慈禧太点点头,又说:“盛宣怀有病,能到直隶预备的车,妥当妥当,也必随扈了。明天就先回正定,替盛宣怀照料照料。”

“是!”袁世凯立即答说:“铁路虽由盛宣怀督办,但在臣的辖境之,臣自然敢漠视。盛宣怀预备的车,臣已去看两次,现奉慈谕,臣明天赶回去再仔仔看,务期妥善,请皇太万安。”

“好!好!跪安吧!有事到保定再谈。”

袁世凯答应着,恭恭敬敬地磕头退,随即去见荣禄,将召见的形,说了遍。只瞒着件事,就是各国公使如何如何,因为这是无端冒功,而瞿鸿矶是外务部尚书,怕

然而瞿鸿矶还是知了。因为慈禧太问到此事,少得转述袁世凯的话。瞿鸿矶立即电询庆王,回电说是照会已经接到,由于两宫回京确期须到保定才能决定,必亟亟,所以此项照会用电奏,仍照平常规矩驿递,估计当可到达行在。

瞿鸿矶跟沈桂芬样,办事勤慎谨密,是把好手,就是气量太狭。各国公使是是跟唐绍仪说那些话,固可论,但袁世凯知了这回事,竟告诉外务部而直接奏,心里觉得很。于是个找机会报复的念头,就此横亘在头了。

九十

到得正定,第件事是去看车。两次去看,多少有些观的意味,对铁路局的员,仿佛接见隔省的差官。家按规矩,声声:“是!帅。”而说话,却须带着请的语气。可是,这同了,奉旨查看,全然照钦差的派头行事了。

车原预备了五辆,太、皇帝、皇、瑾妃各辆,被逐宫,多辆,自然移归慈禧太,作为卧车。

袁世凯先看座车。门是架玻璃屏风,转去在右面开门,穿段甬,里面是半节车厢成间,中设座,两面靠窗设桌,黄缎绣龙的椅垫、桌围,地铺的是五洋地毯。缦黄绒,地,因为里面还垫着层厚厚的俄国毛毯。

座之,左右两门,通至卧车,此时正在加工装修,最触目的是,靠窗横置张极宽的洋式,袁世凯略脸问:“这适吗?”

陪在旁的个官员陶兰泉,是盛宣怀特为从海派的,此洋行,对切起居用十分行,置这张铁是很经番心思才决定的。原慈禧太在西安,因为忧心国事,兼以起居适,肝气的毛病,愈愈厉害,李莲英副极致的烟,熬得好的“土”,劝。偶尔试,果然肝气就了。先是发病才,渐渐地有了瘾,有“无此君”之

烟必得用横躺着,然起卧,烟盘亦无放。可是,去,狼狈。陶兰泉心想,海的三堂子,自从改用铁,由于名为“席梦思”的垫特厚特行其,何仿照以行?只是西洋铁照洋材设计,了些,,然而这也碍,锯短了就是。

如今听袁世凯问起,陶兰泉说破,是为了于慈禧太烟,更能明告,这是三堂子里的灵,只得陪笑答:“御榻小,如用,又以搬运得已从权。帅如以为适,应该怎么改,请吩咐。”

袁世凯摆架子、打官腔的目的,是管是那个衙门派到直隶的官员,都得听的号令,如今陶兰泉既已当司般看待,自然为已甚。而况,盛宣怀通宫,已非年,或许这张铁的设置,正是李莲英的授意,如果自作主张,陶兰泉更换,那就误蹈马蜂窝,惹烦小得了。

这样想着,心中,随即说:“两宫的起居习惯,外廷无从得知,等问了务府臣,再作理。”

是试探陶兰泉,意料中如经李莲英指点授意,或许就会这么回答:似乎必再问务府,因为已经问李总管。但陶兰泉很沉,附和地答声:“是。”使得袁世凯始终无法了解,备这张御榻到底问李莲英没有?

※※※

两宫到正定的那天,谜底就揭晓了,并未问李莲英,但颇为赞许,表示慈禧太定会中意。这是袁世凯所派的,陪同李莲英去看车时,听所说。

接着,又听说,慈禧太召见陶兰泉,竟了三刻钟的工夫,除了对盛宣怀主持的铁路总公司,以及正在工中的芦汉铁路南段的形,问得很详以外,还殷殷垂问盛宣怀的病状。

这两件事加在起,使得袁世凯心头起波澜。盛宣怀直是心目中的敌,个办船、办电报、办铁路,个练兵、带兵,彼此并无利害的直接冲突,妨客客气气。但自接了李鸿章的遗缺,形就完全同了。

盛宣怀自北洋起家,固由于李鸿章的手提拔,但船、电报、铁路,由北洋发端创办,亦直受北洋的支。萧规曹随,例可废,而盛宣怀竟迄无表示,仿佛招商局、电报局、铁路总公司与北洋风马牛相及似地。本以为自己接事未几,盛宣怀又在病中,时还及通款曲,此刻看,妙。很显然地,有这么的靠山,自然会趁此机会,脱离北洋,自立门户。果然所愿得遂,总督兼北洋臣这个头衔,虚好看而已。

袁世凯向谋起即稍犹豫,已经看清楚,保持北洋的局面,有所展布,非得先制盛宣怀可。而制敌机先,此刻就应该手。

于是,找了新近罗致入幕的智囊杨士骧,屏密议,决定在荣禄以外,更结奥援,而从各种条件,各种迹象去看,瞿鸿矶的未艾。结奥援则已,结,第个就在瞿鸿矶工夫。

这就少委屈自己了!若近,最有效的办法是“拜门”。其实,想起算委屈,瞿鸿矶是同治十年的翰林,那时自己还只有十三岁,跟着叔叔在南京念书,论年岁、论学业,皆足以为师,至于论官位,直隶总督兼北洋臣的头衔,虽然煊赫,但毕竟这两三年才巴结到子,而瞿鸿矶是早就放学政的了,况且现任军机臣,宰相之位,则总督又何以可拜之为师?

,话虽如此,却也两厢愿才好。料想瞿鸿矶至于会将当总督的门生,摒诸于门墙之外,就怕受宠若惊,谦辞甚,搞得成了僵局。因此,商量,仍然以先作试探为主。

妨先写封信,微其意。”杨士骧说:“当然,意思恳切。”

袁世凯点点头说:“如果碰了钉子呢?”

“钉子是会碰的。也许瞿军机肯受门生之称,约为昆季,那也样。”

实际样的。拜门虽说关系较为近,到底矮了截,若能换份兰谱,结为兄,说起把兄是军机,够唬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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